未名池(1926年10月12日《燕大周刊》);
校湖(1926年11月9日《燕大周刊》);
无名湖(1928年4月3日《燕大月刊副镌》、1929年1月18日《燕京大学校刊》);
未名湖(1928年11月,燕大学生首先书面使用;1929年11月22日《燕京大学校刊》首次使用);
睿湖(1929年6月15日《睿湖》创刊号);
枫湖(1929年8月《燕大年刊》)
从未名湖不同名称出现的史实,可以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未名池、无名湖、未名湖、枫湖,都是学生首先使用,其中的无名湖、未名湖则是在学生使用后不久,即被官方《燕京大学校刊》采用。
笔者还对未名湖上述名称1926~1936年期间在燕大报刊的出现次数作过统计,从1929年未名湖名称公开出现至1931年,各名称在燕大报刊等文献中按出现次数多少依次为:枫湖、无名湖、睿湖、未名湖。显然,这期间未名湖还不是主流名称。但1932年开始,未名湖名称便独占鳌头,睿湖、枫湖等名称或销声匿迹,或渐趋式微。
1931年是未名湖名称的转折年。因为这年燕京大学发生的两件事,可能导致了未名湖名称异军突起,并最终成为那个湖的公认名称。在此过程中,钱穆、冰心不同程度地发挥过作用。
第一件事,1931年5月2日,校方在《燕京大学校刊》向全校师生、校友推出燕大建筑命名投票活动。6月5日,公布了“各校楼之正式名称决定”,共对28座建筑重新命名(据笔者研究,这次建筑命名活动,钱穆是推动者之一。原文载《未名之声》公众号)由此推测,在活动期间,改名、命名,一定是师生热议的话题。而在燕大地位显赫的未名湖,此时仍是多名称并用。在师生对全校建筑命名的浓烈氛围中,未名湖名称也成为议论对象,这很自然。
因此也导致发生了第二件事,即侯仁之、陈玉龙所述的那次集会上,在对未名湖名称的争议中,钱穆明确赞成使用“未名湖”名称,并得到冰心等人的支持。之后,未名湖最终成为公认的名称。
缘何对未名湖名称“情有独钟”?
钱穆、冰心在无名湖、未名湖、睿湖、枫湖等多个名称中,为何对未名湖名称“情有独钟”呢?这可能与三个因素有关。
首先,与钱穆在国文系课堂上布置的一篇作文有关。据燕大1929级国文系学生李素英在《燕京旧梦》一书中回忆,1930年秋季学期,她按照钱穆的课堂命题,写了一篇《燕京赋》。
该文写出后,得到钱穆的赞扬,钱穆还将此文推荐给燕大其他老师。之后,1931年毕业生编的《燕大年刊》,破例将这位大二学生的作文《燕京赋》放在栏目头篇刊出,按钱穆的记述,此文“一时名播燕大、清华两校间”。而文中就采用了“未名湖”名称。
钱穆对此文有如此高的评价,那他对文中的“未名湖”名称一定有较深印象,而且可能爱屋及乌,对该名称产生好感甚至偏爱。而李素英也是冰心的学生。
第二,“未名湖”名称从1929年开始就被官方的《燕京大学校刊》采用,这让钱穆更有底气;而冰心与该刊负责人谢景升又是燕大1923届同学。
第三,可能与鲁迅创办的未名社在燕大的影响有关。笔者对北大图书馆现存原燕大图书馆入藏的未名社相关文献作过专题调研,结果显示,从1926年开始,未名社出版的《未名丛刊》、《未名新集》、《莽原》半月刊、《未名》半月刊,以及经常刊发未名社广告和出版动态的《京报》副刊、《北新》周刊、《文学周报》等报刊,有较多入藏。未名社1928年11月至1929年5月在燕大人手一份的《燕大月刊》上,连续五期刊登整页广告,肯定也给冰心留下了较深印象。
1929年开始,《未名》半月刊成为燕京大学国文学系图书室藏书,或许钱穆、冰心在系图书室见过甚至翻阅过《未名》半月刊呢。“未名社”可能给他们留下过印象,也许还与学生中使用的未名湖名称产生过联想。
未名社最早的办公处:沙滩新开路 5 号(今沙滩南巷5号)笔者摄于2022年9月
钱穆、冰心赞成采用未名湖名称的这次集会,可视为对未名湖的命名活动(研究显示,燕大校方从未对未名湖作过正式命名)。从这个意义上,我们说未名湖是钱穆带头命名的,可能更契合“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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